制杖作者 手速残疾

【宁羞/水蓝】洄游

退役设定。主CP宁羞,副CP水蓝。副CP戏份不多,但是很重要。我写得比主CP快乐多了(垂头

有点宁羞的肉沫。要是这都能掉档……请直接走AO3……orz

过年拿手机艰辛码字,竟然还被限流,祝看到稿的各位迟到的新春快乐吧,走过路过都是缘分,垃圾作者给大家拜年了!


2022.9.26编辑:这个稿子被鲨以后一直懒得收拾,今天突然看到,又有点没什么价值的情绪冒上来,想想还是放出来吧。不想和后台斗智斗勇,中间的儿童学步车索性删了,完整版就去红白自行搜索吧,谢谢大家。

 

 

洄游

 

 

CP 宁羞/水蓝

 


临近年关,联赛的气氛也跟着越发紧张起来。

按照赛程表,IG年前要连打两场硬仗,事关过年任务艰巨,全队上下不敢松懈,通宵加练对选手教练都成为家常便饭。高振宁这个赛季刚从分析师上调到主教练的位置,决心与压力都可想而知,日子自然没有多好过。

BP台比预想要更难站一些——他倒不是对外界的流言和赛场的策略有什么压力,只是确实遇到些里里外外的问题。上赛季队伍成绩不是很理想,年初背后的数据分析团队又走了重要核心,一下子补不上空缺,他从幕后走到台前来,还要分神担一些选手表现评估和数据分析任务,差不多就是一个人在打两份工。

于是选手整晚整晚排位,高振宁也跟着整晚整晚不合眼。几场天南海北的比赛看完,日头都已经爬到了脚尖前,再要躺下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在飞去客场的飞机上争分夺秒补眠。

 

他就是在那趟不算多平稳的航班上梦见了姜承録。

 

高振宁睡觉是不太做梦的——据说这是睡眠质量好的表现。谁知道他三天只睡了四个小时,这会儿居然还能落进什么真真假假的梦里?何况于他而言这个梦的动机十分可疑。转了主教练以后,高振宁完全抽不出时间回家,算算差不多已经一个半月没有见过姜承録了。

就算是上一次见面,也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回忆。他们在凌晨十二点因为一套相左的BP思路而针锋相对地大吵一架,最后姜承録冷着脸撂下门把高振宁关在卧室外面,第二天一早就没了人影。那往后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各自失踪,高振宁一头扎进新赛季的苦海,也没心思计算他们的电话铃声和微信提醒到底几天没响起来过。

要按这样来说,现在他们仍然处在尴尬的冷战期。高振宁在飞机即将降落的广播里头痛欲裂地醒来,心里反复闪过去的只有一个念头。

为什么会在这样的时候梦见他?

 

按理来说这应当是个重要的信号,毕竟高振宁在机场去酒店的路上抽空百度了一下,看到状似邪门的学术发言上写着“梦是潜意识欲望的满足”。但恋爱几年高振宁梦到姜承録的次数屈指可数,绝大多数都是他俩化身剑姬和青钢影在河道蟹前面互相扯头发之类的脑残剧情。这是哪门子的欲望满足,高振宁把手机屏幕按了,觉得头更疼了。

坐在旁边的小队员察觉他状态异常,凑过来送上无微不至的关怀:高指导为何如此烦躁,莫不是误入歧途欠了巨额裸贷?

高振宁啪一巴掌糊在小孩儿脑门上:再胡说我就真拿你照片借裸贷去。

 

飞机连大巴,网吧连赛场,高振宁原来还计划着百度个周公解梦,捋一捋他的潜意识到底在xjb暗示点什么东西,被队里的事情一打岔,到底耽搁了下来。战火烧眉毛,眼睛一眨就又翻过去一天,等队伍终于推爆对面的水晶,这解梦就不知道要解去哪个爪哇国了。

他还在后台如释重负地拍着队员们的肩指挥后勤速度点菜,倒是领队的问话先一步轻飘飘地丢过来:哎,下个星期年会的事儿你记得跟shy哥说啊。

?什么东西?什么年会??高振宁心里警铃大作:我寻思这几天妹人跟我说这个啊?

昨天组织部的小姑娘还特意提醒你来着,你在那儿哦哦哦的合着你都没听呢?!领队举着手机上硕大的通知,我是不是可以合理怀疑你把我们工作群屏蔽了。

我哪儿有时间每天看你们闲聊。高振宁发出正义的呼喊:教练很忙的。

抢红包的时候一次没见你落后过。领队鄙夷地收回手机,不管啊你给我把家属通知到位,如有差池拿你问罪。

语气不容置喙,逻辑更是无懈可击。高振宁找不到回嘴的漏洞,只好耷拉着眉眼接了这个活儿。他拉开微信,置顶聊天的记录还停在上个月,是个看不出感情的“好”字。

他刚还因为比赛胜利而鼓动起来的心又落了下去。

 

吵架有过,因为比赛的事情吵架更有过。可是他们一向是床头打架床尾和的主,没人说得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玩起冷处理这一套的。

高振宁在回上海的飞机上万般纠结着发了那条年会的通知,时间地点邀请缘由都按后勤的版本原样复制,多一个字也没有。他觉得自己得有点公事公办的态度:冷战开始当然就意味着没人愿意退那一步,水象星座说到底都一个赛一个记仇。他不知道最后他们到底是会冷着冷着就散了还是战着战着都想通了,至少现在问题没有解决的迹象,他猜不到姜承録对他是什么态度,还是保持这个尴尬又稳妥的距离感为好。

看来被粉丝吹捧了那么多年的意念交流术,关键时刻还是一点都靠不住。

 

他们在一起七年了。

队友四年,退役三年,一个留队执教,一个回家当主播。对于他们而言这都是十分自然且理所当然的轨迹。高振宁是个喜欢同时做梦和做规划的人,并且在已经过去的二十多年里都实践得十分成功。在他的计划当中,拿冠军实现了,当教练也实现了,当教练再拿个冠军尚在路上,完全没有可能的就只有当年还直如电杆时写下的结婚生子的宏愿。

姜承録对于他来说是个意外,惨遭互相掰弯这事情就更没处说。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妻是不能喊的,喊了一定会被打死,这手跪着的本事高振宁还是师从喻文波,甚至最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跪得导师本人都自愧不如。所以如果划掉娶妻生子改为奔向爱情,这个计划看起来就又会十分圆满。

只是他们都没想到这个奔向的过程会成为自我质疑和互相拉扯的过程。冷战怎么会包含在他们当初谋划好的远大蓝图里?所以说凡事往坏处想想可能也算个好习惯,毕竟这世界上计划总是没法赶上变化的。

 

回到基地高振宁立马人事不省埋头苦睡,醒过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他拉开微信又看了看,置顶对话后面飘着个红点,还是简短无情的一个“好”。

上下几行连在一起,串成几个星期里枯竭的空白。

高振宁盯着手机看了很长时间,最后调出通讯录给喻文波打了个电话。

 

等他晃晃悠悠溜达到青训那边,夜幕已经完全落了下来。他刚进门就看见王柳羿坐在桌子上晃荡着两条腿跟他打招呼。听说有人要请吃饭我就来了。王柳羿笑嘻嘻地摆弄着手机,谢谢高指导赏光。

高振宁想我本意只是想搞搞情感咨询,怎么又成掏钱请别人约会的冤大头。他斜着眼看喻文波在一群半大娃娃面前激扬文字挥斥方遒,教训小孩儿乱走位的同时还要三五句话cue一嗓子,是不是蓝哥,他这个操作是不是很瑕疵?

祖国的花朵真不容易。高振宁同情地拍拍那个小队员肩膀,拉着喻文波说你差不多得了,赶着吃饭呢少废话两句。

行。刚才我说的问题听见没有,自己下去再练啊!喻文波拢拢衣服,一副为人师表的大家风范,然后当着训练室十几号人的面一拉王柳羿的手:走蓝哥,蹭饭去。

 

这么多年了,高振宁终于又久违地体验到了一口狗粮噎在嗓子眼的感觉。

 

古人云借酒浇愁愁更愁,大智慧穿越千年依然诚不欺宁王。一顿不识滋味的烧烤下去,面前竹签子没有多几根,倒是酒瓶子很快在脚边摆起来。高振宁晃了晃又一个将空的玻璃瓶,觉得自己心情更不好了。

喝这么多当然是为了寻点醉意。可是他叙述起几个月雾气腾腾的恋爱谜团,句句逻辑清晰思维流畅,一笔一划楚河汉界仿佛刚才那些酒都灌到了外太空。他这情况听得下路组也犯难。喻文波思前想后地劝:那你们也不能这么耗着,你先跟筛哥低个头呗。

不是低不低头的事儿吧。高振宁盯着酒杯里漂浮着的白色气泡,认怂我擅长,我就是觉得……觉得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跟以前不一样了。

是什么不一样呢?他们从前也吵过架,和过好,在成绩不理想的夜晚沉默着四目相对,在几千个日夜里浮浮沉沉,甚至于忍过质疑和嘲讽,熬过家人的激烈反对。高振宁向来觉得这个恋爱是谈得很痛快的。他们没什么遮遮掩掩的习惯,喜欢和爱都可以摊开在台面上说。

如今姜承録的汉语好得都快没有口音了。居然这么痛快的他们,也会试图放弃沟通和理解,也会无法免俗地滑向七年之痒的边缘。

到底是什么不一样了呢?

 

他在被酒精泡花的视线里看向坐在对面的两个男孩子。喻文波还在掰着指头跟他算,你要真问为啥我俩七年了没什么影响,那其实我跟蓝哥硬要算也就在一起四年多,离七年还远呢。王柳羿说这又不是关键,难道第七年就非得要吵架吗。两个人前言不搭后语地掰扯了十分钟,话题最终以“糟糕肉烤糊了”草草收场。

作为东北人里酒量的耻辱,高振宁扫一眼地上的瓶罐就知道自己已经刷新了人生记录。他意识倒还挺清醒,只是手脚不听使唤,只好大着舌头朦朦胧胧地做结尾发言:妹,妹事儿,你们害好……就,就好,我感,我感觉我害能再——再相信一回,艾青……

说完就脑袋点着桌面,哼哼唧唧不动了。喻文波敲着桌子说这人怎么回事,请我们两个吃饭账都不结就倒下了,王柳羿更犯愁,他这样筛哥不得把我们当成灌酒嫌犯当场击毙?

真要给我俩击毙了那说明他们两个关系还有救。喻文波作出全场最有价值发言,一边抬起高振宁一侧肩膀,来来来蓝哥搭把手,上刑场。

 

第二天高振宁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蒙的。他感觉自己太阳穴像被人打了一棍子,我是谁,我在哪儿,这个天花板为何这么熟悉?

然后姜承録就踢着拖鞋从外面施施然飘进来,把高振宁彻底吓掉了魂。

他极力回忆了一下——昨晚直到上楼的时候他还勉强有些意识,毕竟左右两个拐杖都矮他一截,其中一边还持续不断地骂骂咧咧嫌弃他又高又重,实在不是什么很好的运输体验。后面就是从电梯间被一路架到家门口,王柳羿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再然后门开了,再然后他被搁到一个熟悉的肩膀上……

我操。高振宁一个激灵,彻底从宿醉的泥潭里清醒过来。关于昨天的后半夜他已经全部断片了,但想想自己每次喝多了无非就是那些德行,他还是觉得这个场面有点过于尴尬。

他冷战中的男朋友平静地看着他,什么都没说。

 

于是高振宁十分紧张地起床,十分紧张地洗漱,十分紧张地吃饭。两片吐司中间夹着煎蛋,滚烫的流心抚平他昨夜被呕吐折磨的胃,也抚平他被连续焦虑和低落情绪纠缠的灵魂。他心里有一百个鬼胎,正在冲破几年里大小磕碰堆积出的碎片,祟祟探出头来。

但他们依然是模棱两可的关系。在冷战宣告结束之前没人知道这个恋爱到底会谈向哪个岔路,更何况现在战火也未有平息之势。态度放缓不等于要迈出重要一步,他俩对着一顿卖相很不精致的早餐眼观鼻口观心,一时气氛又沉默,谁也没给谁台阶下。

倒是符合他们凡事摆上台面的粗暴做法。

什么都落在姜承録漆黑的眸子里。他从桌子上的面包屑看向高振宁鼻子尖新冒出来的痘痘,再又看向窗外摇曳的云。高振宁当着他的面摸出手机假模假式地刷,一边聊着相敬如宾气氛可疑的天,诸如天气不错不冷不热,绝口不提昨天晚上到底喝的哪门子苦酒。过会儿拍着大腿大呼小叫起来,哎呦卧槽,今天晚上有年会啊,那我得准备准备,准备准备!

姜承録的视线就又转了回来。高振宁不敢接招,唰一下站起来,撂下一句我去整整发型!然后飞快把自己关进了浴室里。

 

晚上年会在高级酒店闪亮开场。小钰穿着礼服上台,主持词刚念到各位来宾大家晚上好,席间就整齐划一地吼起了“嫂子好!”的口号。

宋义进抱着孩子笑得合不拢嘴。

他们是劳苦功高的黄金一代,陆续退役后除了王柳羿出去安心读书,其他人多少都还在队伍或者拳头公司做些相关的工作。从选手中的翘楚转型成行业的幕后中坚,他们不过还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已经个个是开疆拓土的元老重将,因而出现在年会视频里的选段也显得很有历史厚重感,看得喻文波在旁边直嘀咕“我是为IG捐躯了吗这给我配的都是什么词?!”

下一秒他抱着奖杯对着话筒,激情宣告“王柳羿我喻文波世界第一喜欢你”的经典画面就出现了。虽然这个片段几年里已经通过各种方式传播到了地球人民都知道的地步,但此刻大家还是十分有年味儿地一同鬼叫起来。喻文波抬起嗓门越过各式尖叫和掌声大喊:桌子上都准备好了大家自己动手不要客气!王柳羿那头就十分默契地举起一颗柠檬挥舞了起来。

高振宁心想我他妈的也好酸,但是酸的角度应该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他在交叉闪烁的灯光里看了一眼姜承録。对方的视线远远落在现场屏幕的后面,或者更远的地方,没有看他,没有看任何人,也没有在笑。

在一派祥和的哄闹声里,他们又变成气氛沉默的同类人。高振宁握了握杯子,竟然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究竟是名为于心不忍还是愧疚万分。

 

按照喻文波的推理,他觉得这俩人确实还是有救的——那天把醉成智障的高振宁送回去时,姜承録的表情里除了惊讶,当然还有明明白白的担忧。只是七年间堆积的争吵和摩擦将他们越推越远,如今连在一起的除了不舍,就是相处多年难以言喻的责任感。

古今中外多少例证,爱从来不是在一起的必要条件。对他们而言要研究的,无非是好聚好散,还是越过生活的真相重头再来。

 

后边就照例是些游戏抽奖和推杯换盏的环节。他们这桌要论喝酒实在是没有氛围,一个带着孩子,两个酒精过敏,其他几个也属实不是什么海量。酒过三巡人人眼神都显得不清不楚,就剩个高振宁还勉强能够撑撑场面。

但大前辈的待遇不就是听最猛的吹捧喝最烈的酒。很快又来一队人马,小年轻们闹着说要跟当年的偶像来一下,一个两个都围到姜承録旁边去。这位哥也并不拒绝,端了杯子就要站起来。

那一瞬间杂陈的冲动淹没了高振宁。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按住了姜承録,哎哎哎干什么?筛哥的酒也是你们能灌的?我这还在呢不把我当人是不是,来来来朝我来,我……

姜承録黑亮的眼珠看住了他。

 

似乎空气和时间一并拉长。他的声音小下去,连带着全场的人声,举杯的手势,天花板上闪烁的灯光,都延缓成高速摄像机下迟钝的慢动作。喻文波和王柳羿惊讶地看着他们。在这场滑稽的独幕哑剧里,七年感情成为巨大的惯性,推着高振宁先一步跨过了那条一地鸡毛的分界。

姜承録眼睛里是意外、怀念和如释重负。隔着几千个日夜的漫长时光,他的脸和高振宁的梦境重叠,和每一次拥抱过后的时刻重叠,和他们初次告白的夜晚重叠。

然后他拿起杯子和高振宁的酒杯轻轻一碰,在满场的错愕里仰头一饮而尽。

 

解开第一个结,后面的问题就会显得有据可循。

午夜时分他们又站在了家门口。姜承録按开密码锁先一步进去,高振宁在他身后,犹犹豫豫地喊他:筛哥……承録……。

姜承録回头看他。

这时候应该讨论点什么话题呢?是“外面天真冷筛哥你是不是该剪头发了”,还是“要不今天晚上我还是睡沙发吧”?他们很久没有进行过普通情侣之间应有的平常交谈,这居然让批话王也生出一股子言不由衷来。

但姜承録不这么想。他一向是直觉大于考量的行动派,如果语言不适合表达,那就换成别的方法来剖白。

于是他一把抓住高振宁的领子,朝他的嘴唇恶狠狠咬了上去。

 

翌日清晨高振宁被刺耳的闹钟吵醒。他挣扎着要去摸手机,被姜承録抢先一步按掉。起来了,姜承録含糊不清地推了推高振宁,起床……赶飞机……

大好的假日赶啥飞机。高振宁哼哼唧唧还要赖床,结果姜承録又推他。回家的飞机,韩国人很辛苦地咬着字,过春节。

?!我操,今天几号?!高振宁摸出手机一看日历,上头明明白白写着今天飞回东北的行程。我箱子都没收拾呢!!迷糊打野惨叫着从被子里跳起来,完了完了,这下来不及了!

姜承録从被子里露出两个眼睛来看他。他黑亮的瞳孔里装着隐隐的笑意:没关系,我整理过了。

哈?高振宁裤子套了一半好险摔一跤,勉强扶住了桌子:啥时候?

姜承録这下也整个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我们吵架的时候。他理所当然地指着墙角的箱子,我本来想要是我们没和好,我就把你衣服都扔出去。

……我操。高振宁一句“筛哥你太贤惠了”卡在半道里,横竖都说不出来了。

 

于是十几个小时后,他们拖着箱子准时出现在高振宁东北的老家门口。经历过前几年激烈的冲突与对抗,如今他们家已经能够平静接受自己儿子找了个男朋友的事实。要真计较起来,姜承録在家的受欢迎程度还要比高振宁高些——他天生有种讨长辈和小孩儿喜欢的特质,以至于回了家经常被各路人马拐走,徒留高振宁一个人枯对手机。这情况今年也没有什么好转,年夜饭桌上高振宁眼睁睁看着自己亲妈夹了最大那个鸡腿塞到姜承録碗里,不由得又想起了年会上王柳羿高高举起的柠檬。

东北人桌上当然少不了酒,但算算这已经是高振宁回家以后连着第三天上酒桌了。他觉得自己再这么喝下去早晚让酒精泡成标本,看看手机时间不早,赶紧随便扯了个借口敷衍几下,拉着对象就往外跑。

去哪里?姜承録不明白这个人怎么突然不怕冷了。

高振宁朝他嘿嘿一笑:不知道。

 

团圆夜的街道上只有辽阔的雪和灯笼交映的红光。一阵北风从远处溜过,高振宁被冻得直跳脚,张牙舞爪地往姜承録身上挂。

太冷了。姜承録生怕他大年夜被冻死在路边,担忧地要往回走:回去吧。

不不不,没事儿,我动动就不冷了。高振宁在他旁边旋转跳跃打完一套军体拳,应该马上就到,再等等再等等。

等什么?姜承録还想问的。但是下一秒巨大的烟花在他们头顶炸开,然后各家各户突然涌出人来,喧闹着把更多的鞭炮和烟花点燃。风声和火药的爆裂声灌进耳膜,夜空被花色平凡但数量繁多的烟花覆盖。在震耳欲聋的声响里,高振宁一把握住姜承録的手大喊:筛哥!!!新年快乐!!!!!

姜承録愣住了。他错愕的表情写在脸上,每次高振宁说要给他惊喜时他都是这个反应。高振宁特喜欢看他这时候的样子,天真得像张纸。于是他恶作剧得逞般满心欢喜,凑过去在人脸上来了一口,又喊了一次:新年快乐!!!

这是什么幼稚但充满仪式感的行径。在明明灭灭的光线下,姜承録终于扬起了嘴角。恍然间时间折叠,七年前他们一起站在金色大雨里,笑脸对上笑脸,都和今日别无二致。

 

现在高振宁终于能回答那个问题了。是什么不一样了?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不过是生活堆叠的尘土和灰烬蒙住了眼睛。在回忆和思念的大风过后,二十岁的高振宁喜欢十九岁的姜承録,二十六岁的姜承録也依然喜欢二十七岁的高振宁。

人生不过就是爱与被爱。辞旧迎新意味着很多内容,而此刻他们互相勾着冻红的手指,终于朝新的未来迈出一步,也终于和过去的自己达成和解。

 

 

 

-FIN.




年前最后一场比赛之前立flag说你筛MVP了就搞个黄,结果最后没黄成功搞成了这样……罢了,过年我猜大家肉也吃腻了吧23333【缓缓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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